发表时间: 2024-12-23 06:0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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书接上回,我的胫腓骨骨折钢板内固定手术是那天骨科的最后一台手术,我从头天晚上22点之前就已经禁食禁水了,直到第二天下午16点钟左右,才被工作人员给推进手术室,说实话,除了漫长等待过程中的一丝焦虑与不安之外,我竟然一点点也没有感觉到饥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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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2年的时候我44岁,那次的骨折手术已经是我第三次上手术台了,第一次发生在2006年的夏天,那时候的我还不到30岁,做的是割痔疮手术。当时的我没心没肺,根本没拿痔疮手术当回事,事实上痔疮手术时间很短,手术过程也非常的顺利,确实不是啥大手术。但痔疮手术的痛点在术后恢复期,尤其是刚做完手术的那几天,每次排便都像是在拉玻璃渣子,极其的痛苦。
我的第二次手术发生在2014年,是在上海中山医院做的,做的是二尖瓣置换、三尖瓣成形手术,那是一个很大的手术,需要开胸和体外循环,手术结束后又在重症监护室观察了24小时,然后才转到普通病房,手术时间超过了4个半小时,特别的伤元气,我差不多用了半年的时间,身体才逐步恢复正常。
有了前面的两次手术经历后,第三次进手术的我已经能做到坦然面对,内心毫无波澜了。原本医生是打算给我做半麻的,后来麻醉医生考虑到我的心脏换过二尖瓣,出于稳妥起见,选择了做全麻,这样也好,我在啥都不知道的情况下,也就不会有任何的焦虑与想法了。很多人都说骨科医生就是医疗界的装修工,锤子、电钻、螺丝刀等各种工具应有尽有,医生没有点力气还真干不了这体力活,这直接导致有些病人还没进手术室呢,就已经吓得瑟瑟发抖了。
你要是问我骨折内固定手术过程中医生是如何操作的,我的具体感受有哪些,我还真的无可奉告,我只知道手术室里的温度比较低,身上感觉比较冷。我被推进手术后,医护人员在核对了我的信息后,随便问了我几个问题,然后告诉我说他要打麻药了,要我放松。再然后我就睡着了,医生具体怎么做的手术,我真的是一无所知,等我醒过来的时候,护士已经将战场都打扫干净了,见我醒过来之后,直接喊外面的工作人员将我推回病房。
我没有被推回原来的病房,而是换了一个房间,由4个人住的病房变成了一个窗户朝南的3人病房,同病房里还住着另外两位病人,左手边是一个不到30岁的小伙子,他是在工厂上班的时候,被叉车的叉头给顶到了,大腿骨折,伤得非常严重,已经做过两次手术了,听说接下来至少还要再做两次手术,真正遭了大罪了。我的右手边是一位60来岁的大叔,他的右脚被铲车的履带给压成了粉碎性骨折,由于大叔的脚面肿得太厉害,医生每天都在给他输液消肿,得等完全消肿了之后才能做手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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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转到病房后没过多长时间,麻药劲就过去了,疼痛感也随之而来,痛得我直打哆嗦,额头上不断地有汗珠往外渗,病号服也很快就湿了。那种痛怎么形容呢?不是剧烈到让你不能忍受,而是从骨头最深处发出来的绵延不绝、无穷无尽的痛,痛与痛之间没有一丝丝停顿,让你可以稍微喘息一下。再加上那会儿我的右腿包着厚厚的纱布,啥也看不到,在被牵引了5天之后,已经习惯了保持脚尖朝天花板,笔直地平放了。我能做的就是仰面躺在病床上,感受着那排山倒海般的疼痛一阵阵袭来,那会儿的我就像大海里矗立着的一座礁石,任凭汹涌的浪涛一个接一个地劈头盖脸地打过来,避无可避,只能直直地面对。
那时候我已经十几个小时水米未进了,当我老婆问我要不要吃点东西的时候,我无力地摇了摇头,我都快痛死了,哪里还吃得下东西啊?我自认为自己是一个特别能隐忍的人,一年前的暑假,我尿结石、肾结石发作,痛了好几个小时,在那种情况下,我还能自己开车,将女儿送到市区的辅导班补课,然后再忍着痛去医院停车、扫码、排队挂号、就诊,全程没呻吟过一声。
2014年的时候,我在上海中山医院做的可是开胸大手术,医生用电锯将我的胸骨锯开,手术结束后再用钢丝串起来,在重症监护室手脚被固定,嘴里被插入了呼吸机的套管,戴着面罩,虽说醒过来后整个人比较难受,但也没出现痛得全身直冒汗,痛到无法忍受的地步。
这次骨折手术的疼痛与结石、开胸手术的疼痛完全不一样,我真的已经在竭力忍受了,但还是痛得受不了,我不敢大声呻吟,怕被同病房的病人和家属们笑话,但还是止不住地小声哼哼。我老婆坐在我的病床前,双手抓着我的手,眼睛里写满了关切与担忧,用纸巾不停地给我擦脸上与脖子上的汗水。
再后来,我痛得实在受不了了,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,是的,你没看错,我,一个44岁的大男人被痛哭了!那是我第二次在我老婆面掉眼泪,第一次是2009年我母亲去世的时候,我得知消息的那一刻,在她面前痛哭失声。当低声的呻吟与眼泪都无法止住我右腿的疼痛时,我决定不忍了,按了按床头的按钮,请护士给我打了一针止痛针。
我以为止痛针真的能止痛的,没想到它也只是短暂地缓解了一下我的痛感,让我感觉没那么痛而已,仅仅过了一个多小时,那绵延不绝都没,从骨头里发出来的疼痛感就再次排山倒海般地向我袭来了!我总不能每隔一个小时就打一次止痛针吧?那玩意儿打多了,肯定对身体不好,所以我决定咬牙硬挺。
比我更夸张的是隔壁病房的一位病人,他那天比我先做的手术,手术做完了回到病房后没多久,就开始嚎上了,我不知道那位病人长啥样,多大年纪,听声音只知道他是个男的。那个男人真的是在用全身的力气在嚎叫,就像电影里被行刑官严刑拷打的囚犯一样,嚎叫声不是一般的大,不光我们病房能听得见,整层楼的人都能听得到,他不是喊一嗓子就完事了,而是一声接着一声不停地喊叫。护士说给他打止痛针,他又拒绝,不愿意打,就躺在病床上一声接一声地干嚎,我真担心他骨头没恢复好,再把喉咙给喊破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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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天快到夜里11点了,我依然一点睡意也没有,头条的文章我早就写完了,跟友友们的互动也早就结束了,可腿上的疼痛感一点也没有放过我的意思,甚至没有一点点减轻。那时候我真的好想给我的伤腿来上一拳,以此来按下那来自骨头内部的痛感紧急按钮。
隔壁床的大叔早已进入了梦乡,他的睡眠是真的好,打呼噜的水平也是真的高,一声接着一声,此起彼伏,忽高忽低,总在你以为他终于要消停一会儿的时候,呼噜声再次响起,由低转高,绵远悠长,与我做内固定手术前,住的那个病房里的精瘦矮小的昆山本地中年男人有得一拼。当时我一直在想,如果把这两个呼噜大王安排到同一个病房里,他们会不会被对方的呼噜声给吵醒,然后彼此嫌弃,让他们也切身体会一下呼噜扰民的滋味,那该多好啊!
我的睡眠质量一直都很差,在自己家睡觉的时候,也必须要关上门窗,否则的话,外面稍微有点风吹草动,我就会惊醒,骨折住院期间,我耳朵里必须要塞上防噪音耳塞才能勉强睡着。右边病床的大叔鼾声如雷,左边的小伙子却精力旺盛,一直在用手机刷小视频,虽然音量不是很大,但那声音还是一直往我耳朵眼里钻。
我一边要忍受着身体上的疼痛,一边还要跟病房里的呼噜声、手机的音频声作斗争,眼睛闭上又睁开,头一会儿扭向左侧,一会儿再扭向右侧,对我而言,想在医院踏踏实实睡个好觉,真的是太难了!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睡着了,结果病房里又进来几个查房的护士,将我给吵醒了。醒了之后,我感觉我的脊柱不是一般的酸痛,有心想叫我老婆帮我把床头摇高一点,可一想她到这几天又要上班,又要照顾我,还要操心家里的一老一小,实在是够累的了,最终还是忍住了没舍得叫她。
躺在病床上的我实在没有一点睡意,只好再次打开手机,看新闻,刷金币,回复友友们的评论。差不多又玩了将近2个小时的时间,我总算是有了一丝睡意,赶紧关掉手机,闭上眼睛,调匀呼吸,尽量不胡思乱想。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再次入眠的,5点多钟的时候,外面的天还没完全亮,病房里就开始了新一天的忙碌,护工们忙着给病人们的暖瓶里打开水,伺候他们洗漱,保洁的阿姨则开始拖地搞卫生。
一夜时间过去后,我不知道是因为我的注意力转移了,还是我的身体已经稍稍适应了腿部的疼痛,尽管从骨头里面发出来的疼痛感一直都在,但的的确确比昨天刚做完手术室时轻了不少,至少在我能忍受的范围之内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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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度过了一个白天,时间再次来到了夜深人静的时份,我已经不觉得伤腿有多疼了,也许是头一天没睡好的缘故,术后第二天晚上,还没到22点,我竟然就早早地睡着了,直到半夜里护士们查房时才醒。护士们走后没多久,我又很快就再次睡着了,那是我住院期间睡眠质量最好的一次。
做完钢板内固定手术后,我在病床上又躺了3天,第4天医生查房时,我在征询过他的意见后,决定尝试着拄双拐下地自己去卫生间上厕所,仰面躺在病床上大号的感觉,实在是太难受了,关键是有力使不上,每次不是你想拉就能拉出来的。
当我从病床上坐起来的时候,感觉到脑袋一阵眩晕,坐了差不多3分钟,才感觉稍微好了一些。当我拄着双拐,在护工的搀扶下,终于站起来的时候,内心多少还是有一点小激动的,从骨折到做牵引,再到做内固定手术,我已经差不多在病床上躺了近10天时间了,现在我的身体终于与病床完全分离开了。
对我而言,靠双拐站立只是第一步,自己拄拐走到卫生间才是真正的挑战,那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拄拐杖,说实话我还真不太会用这玩意儿,都说迈出第一步是最难的,真的是这样,左腿还好说,右腿在不与地面接触的情况下,靠拐杖前行,真的挺难的。我怎么也迈不开,先是不敢,后来是一个去咧,差点摔倒,幸亏一旁的护工眼疾手快,一把扶住了我。从病床到卫生间,总共也就二三十步,我差不多用了10多分钟,才成功坐到了马桶上,中途还歇息了一次。对我而言,能自己上厕所,就已经是一个很大的进步了,我再也不是那个只会躺在床上,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废物啦!
上完厕所之后,我努力抑制住内心的兴奋,拄着双拐,踱到了病房门口,看了看病房外长长的走廊,我的活动范围终于扩大啦!再然后,我在床上就躺不住了,不想躺了的时候,就下地拄拐走路,一开始只在病房里活动,慢慢地胆子变得越来越大了,独自一人拄拐杖走到病房走廊的尽头,跟人家聊天去了,拐杖也越用越熟练,真正成了我的好帮手。以前在我的刻板印象里,只有残疾人才会使用拐杖,现在我也成了残疾人中的一员了。
内固定手术后的第6天,我的主治医生让我再去做个拍片检查,如果没什么问题,第二天就可以办理出院手续了。太好了,终于要出院回家了,我早就不想在医院里呆了,不光睡不好觉,饮食起居等好多地方都不是很方便,哪有在自己家里自在啊?
第二天早上10点左右,我老婆就帮我办好了出院手续,用医院的轮椅将我推到医院门口,我坐在轮椅上,手里拿着双拐,内心挺复杂的,人生真的太无常了,十几天前我还每天12小时在工厂上班呢,现在却已经只能靠双拐走路了。
走出病房前,我与两个病友道别,左边的小伙子两口子眼睛里满是羡慕之色,他们在医院已经呆了一个多月了,手术也已经做了3次了,小伙子到现在还成天在病床上躺着,一次也没下过地,过几天还要再做一次手术,到底什么时候能出院,连他的主治医生都不知道。右边的大叔刚做完手术不久,正在经历着我刚做完手术时的痛苦,我跟他道别时,他只是忍着痛,跟我挥了挥手,冲我咧了咧嘴。
我以为出院回家后,我受伤的右腿就会一天好似一天的,用不了多久,我就又能活蹦乱跳、健步如飞了。可后来艰苦的康复过程证明我想多了,如果说我做牵引的罪是白受的,内固定手术的痛是绕不过去的,那么康复训练、练习行走的种种辛苦,就是我自己必须要吃的,而且由不得我,想不吃也不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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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底我在胫腓骨骨折,做了内固定手术后,在康复训练的过程中又吃了多少苦,受了哪些罪?明天我再跟大家一一道来。
(未完待续,敬请期待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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